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鹧鸪天·一点残红欲尽时
【宋】周紫芝一yì通点diǎn仄残cán平红hónɡ平欲yù通尽jìn仄时shí平韵。
乍zhà通凉liánɡ平秋qiū通气qì仄满mǎn仄屏pínɡ平帏wéi平韵。
『梧wú通桐tónɡ平叶yè通上shànɡ仄三sān平更ɡēnɡ平雨yǔ仄,
叶yè通叶yè仄声shēnɡ平声shēnɡ平是shì通别bié仄离lí平韵』。
『调diào平宝bǎo仄瑟sè仄,拨bō仄金jīn平猊ní平韵』。
那nà通时shí平同tónɡ通唱chànɡ仄鹧zhè仄鸪ɡū平词cí平韵。
如rú通今jīn平风fēnɡ通雨yǔ仄西xī平楼lóu平夜yè仄,
不bù通听tīnɡ仄清qīnɡ平歌ɡē平也yě通泪lèi仄垂chuí平韵。
韵脚:【上阙】时『四支平声』、帏『五微平声』、离『八齐平声』平韵;
【下阙】猊『八齐平声』、词『四支平声』、垂『四支平声』。平韵。
【格律说明】平:填平声字(阴平(第一声)、阳平(第二声));仄:填仄声字(上、去或入声:上声(第三声)、去声(第四声));通:可平可仄。标红色为古今声调不同。『』:例作对偶;〖〗:例作叠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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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
暮色从窗纸的纹理间渗进来时,案头的油灯正吐着最后的火舌。那点残红在青瓷灯盏里微微发颤,像极了长安城外暮色里飘摇的驿旗。灯芯积了层蜡泪,蜷曲如老妇的手指,焰尖偶尔爆出星点火花,倒像是谁在暗处轻轻叹息。这样的光景总教人想起汉代长信宫的铜灯,灯影摇曳间,班婕妤的团扇诗便从记忆深处浮上来:"常恐秋节至,凉飙夺炎热"。不过此刻的凉意更彻骨些,连砚台里的墨都结了层薄冰,映着窗外的月光,竟似撒了一地碎银。
三更雨来得突然。起初是檐角铁马叮咚,接着瓦当上便溅起细碎的银珠。待到雨势渐密,便听见庭院里的梧桐在暗处沙沙地响。每片叶子都像浸透了离情,雨珠滚过叶脉时,总要带出些陈年的旧事。这让我想起敦煌莫高窟第257窟的壁画,画中太子本生的树影下,那些飘落的花雨何尝不是离人泪?宋人将梧桐视作知音,姜夔写"梧桐雨细,渐滴作秋声",而此刻的雨声更显凄清,仿佛要把整个汴京的秋意都滴进人心里。
妆台上的金猊香炉倒扣着,镂空的云纹间还藏着几星余烬。当年添香的红袖已去,炉腹里积的香灰却依旧温软。手指抚过炉身,指尖传来细微的凉意,倒像是触到了某段凝固的时光。宝瑟横在案头,丝弦上落满尘埃,可那些蒙尘的弦柱间,分明还回荡着昔年的清歌。记得那时同唱《鹧鸪词》,声声都是"行不得也哥哥",歌女腕间的金钏随着节拍轻响,倒像是环佩相击的余韵。如今西楼风雨夜,连铜炉里的沉香都凉透了,唯有那柄断弦的琵琶,弦槽里还嵌着半片褪色的指甲。
"叶叶声声是别离",这话竟像谶语。长安城的秋雨总带着塞外风沙的粗粝,打在芭蕉上便成了玉门关外的马蹄声。想起当年阳关送别,柳色新新如织,渭城朝雨浥轻尘,客舍青青柳色新。如今连灞桥的柳都老了,柳条折尽花飞尽,可这风雨西楼夜,连折柳的人都没有。乐府里的《折杨柳》唱了千年,从汉代的横吹曲到宋人的长短句,变的只是曲调,不变的是那缕缠绕在枝头的离愁。
铜镜里的容颜比去年又瘦了几分。画眉的黛子在妆奁里凝成墨块,螺子黛的金箔却还闪着旧时的光。夜深时独对残灯,忽见窗纸上映着个人影,待要细看,却是自己的鬓发在墙上摇曳。这样的时刻,连铜壶滴漏都嫌太响,惊得烛泪簌簌落在绣帕上,竟与当年送别时的泪痕重叠。想起敦煌藏经洞的《放妻书》里"愿妻娘子相离之后,重梳蝉鬓,美扫娥眉"的豁达,终究不及这烛泪里的深情。墨迹在绢帛上洇开时,倒像是将离愁也晕染得层层叠叠。
千年后翻开宋词集,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雨渍。周紫芝写"不听清歌也泪垂",字迹被江南的梅雨浸得模糊。考古学家在悬泉置挖出汉代帛书,边角还留着指甲划过的痕迹;武威的铜镜背面,双鱼纹依旧游动,缝隙里却结满铜绿。我们隔着玻璃展柜相望,忽然懂得:原来最深的思念,从不在字句之间,而在那反复摩挲的褶皱里。就像敦煌壁画上的飞天,飘带在氧化中褪色,眼波里的深情却愈发清晰。
此刻的汴京雨夜,与汉代的长安秋宵,竟在某个维度上悄然重叠。雨打梧桐的声响穿过时空的屏障,在宋词的平仄里找到共鸣。那些散落在古籍里的离愁,像丝绸之路上的驿站,将不同时代的旅人串联。我们读着"如今风雨西楼夜",仿佛看见无数个秋夜在词句中显影:有人剪烛西窗,有人独上兰舟,有人在玉炉香尽的深夜,将泛黄的信笺捂在胸口,试图焐热那些早已冷却的诺言。
考古学家在清理南宋墓葬时,常发现陪葬的砚台里还残留着墨块。这些凝固的墨迹像时光的切片,封存着某个深夜的思绪。就像这首《鹧鸪天》,词句间的泪痕与墨痕早已交融,化作文明长河中的粼粼波光。当我们用现代人的目光重读"不听清歌也泪垂",忽然明白:原来最深的离愁,不在曲终人散时,而在那雨打梧桐的深夜,当往事的余温碰上今宵的凉。这种温度的落差,恰似青铜器上的铭文,在岁月的包浆下愈发清晰。
待到五更雨歇,檐角滴落最后一声清响。东方既白,但见窗纸上泛起鱼肚白,昨夜的泪痕已干,墨迹却永远留在了绢帛上。就像敦煌壁画中的供养人,他们的容颜在氧化中褪色,但眼波里的虔诚却穿透千年。这首词也成了时光的琥珀,将某个秋夜的离愁封存在平仄之间。当我们合上词卷,檐角的铁马又随风轻响,恍惚间竟分不清是今宵的风,还是千年前的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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